月亮画饼

四

前半段提了白灰友情超露爱情，但后面终于回归主题写WB啦，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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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牢房外面骂不还口不是赎罪，世上没有这么轻飘飘的刑罚。领主蝙蝠从不曾以此补偿什么，他只是单纯地需要一点“力量”——真正的赎罪是让世界回到正轨，是让他的朋友们洗脱冤名。为这，他将奋斗余生。

领主蝙蝠会时不时地去看看各位朋友——除了戴安娜。领主蝙蝠在第一次见面得到了一个敌对愤恨的“叛徒！”后几乎落荒而逃。亚马逊的女儿善恶分明、嫉恶如仇，尤其无法忍受来自背后的刀子。她视过去的感情为一个污点，而领主蝙蝠偏偏在这个指控上无可辩驳——不论从哪个方面。

蝙蝠侠曾在父母墓前立誓不会使用枪械，他发誓会守护哥谭拼尽全力，他自认是联盟的最后一道闸门——他食言了，他放任一群热血青年越走越远却推波助澜，他让哥谭死寂一片再无生机，他，把自己的朋友们变成了枪。

“我很抱歉，”露易丝说，“我知道你为他们付出了多少，但是我没办法为你发声。一个领导世界的人要么是英雄要么是罪人，而民众的倾向性只会倒向一边，人们出于崇拜会将英雄塑造完美——这个世界经不起第二个领主，我不能让他们把你的过去合理化。”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莲恩小姐。”领主蝙蝠说，“谢谢你的信任。”

露易丝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还是没能拉回克拉克。他坚定地认为如果没有你拖后腿，他们的理想国毫无瑕疵。”她关切地看向领主蝙蝠，“你去看过他了吧——我知道他会说一些难听的话，但请相信我，那绝不是出自本心。”

“我知道。”领主蝙蝠甚至给自己挂上了一个浅淡的微笑，“我了解他。”

戴安娜觉得自己对另一个布鲁斯太刻薄了。明明是她在自我审判，却偏偏对另一个人横眉立目，即使是对陌生人也显得过于尖酸，对某种意义上的旧友就更为恶毒。

她冷静下来观察改革的推进，终于确定布鲁斯的解释不是诡辩，一时间欣慰与愧疚一起涌上心头。她沉默地开始接手分担一些工作，却不知要如何道歉。布鲁斯依然体贴，从不曾提起，更让她难以开口。但看着布鲁斯独自面对领主，还是打破了她的沉默。

“我很抱歉，布鲁斯……为我之前的出言不逊。”一旦开口，后面的话就要容易得多了，“我不是在责怪你——只是，我能够理解另一个我的想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布鲁斯温和地看着她，陌生的装束下又有熟悉的信服感显现出来了，“我能明白，戴安娜。你一直都有一种天赋的敏锐，能够感同身受。我本希望你们不会懂也不用去懂，但是，既然我已经自私地把你们牵扯其中了，那么也不会再不自量力地恳求原谅。”他沉着地竖起食指，让张口欲言的戴安娜安静下来，“我只希望你们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哪怕会因此而感到无能为力，也至少不要像她、他们一样，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以暴制暴不可取任谁都可以说一说，但想要阐述一下为什么却往往会让人无从下手甚至动摇信念。

暴力是会上瘾的，它让你畅快，令人们放弃思考，使我们一劳永逸。领主们的方法简单有效，但它的弊端几乎是不可消除的。世界不可简单地以是非对错来一概而论，人性的复杂不是全部都能用公平正义的法则来衡量的。领主让一切都变得过分简单，退回到以牙还牙的原始社会，用重罚来遏止犯错。但任何人都会犯错。而人类社会进步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社会包容性的提高和普遍的善念与宽容。法律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文明可以给予有效的补充。给每一个犯错的人第二次机会，不仅仅是赌一个可能的良知，更是让我们所有不完美的人都拥有一个未来。即使，在这过程中我们会经历痛苦的失去——我希望它不要发生在你们身上。”

“布鲁斯，那不是你的错。”

“那是。”布鲁斯摇了摇头，“你之前说的没错，这是我的错，我该为此负责。我是唯一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我清楚自己在联盟中的责任。但我没有做到，我放任了他们，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我本该做好准备的，我从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我本该考虑得更多。”

“听着，布鲁斯，那不全是你的错。”戴安娜知道这个时候温柔的安慰并不能给固执的大蝙蝠任何解脱，尖刻的指责反而效用更大，“所有踏上这条路的人都该做好失去自己甚至身边人性命的准备，他们都自愿为了一个更好的世界而拼搏。联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判断力，你这样的大包大揽是对他们的轻视！”

“我没有！”布鲁斯呼吸一滞，“我只是……我希望他们永远都是光芒万丈，是所有人心中的道德楷模，是受人喜爱的英雄，没有这样的污点——而我本该、”他在戴安娜凌厉的注视下被迫改口，“我本能制止的。”

戴安娜满意地出了一口气，“正如你坚持的那样，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过错负责。我们犯错的代价尤其高昂，更没有理由例外。”她在布鲁斯的沉默中安静地离开，给他留下空间。

“戴安娜！”布鲁斯对着戴安娜的背影，“……谢谢你。”